推动优胜劣汰 加快完善企业退出配套政策

推动优胜劣汰 加快完善企业退出配套政策

本报记者马梅若

2月3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部署完善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退出相关政策，提升市场主体活跃度。

“这一提法与‘稳企业、保就业’并不矛盾。”万博新经济研究院院长滕泰告诉《金融时报》记者，每个企业都有其生命周期，有开就有关，这是市场经济的正常现象。

吐故纳新，是任何一个生态实现良性循环的基本要求。近年来，我国企业通过注销退出市场的渠道基本畅通，整个市场新陈代谢率也保持在正常稳定水平。不过，一些企业仍然反映，在具体执行层面，存在提交材料繁多、办事流程复杂等“注销难”问题。

究竟如何理解国务院常务会议此时提出完善企业退出相关政策？又有哪些配套措施亟待完善？《金融时报》记者带着上述问题采访了多位业内专家。

减少“沉没成本” 优化资源配置

中国政策科学研究会经济政策委员会副主任徐洪才表示：“从大趋势来讲，企业优胜劣汰是市场经济的正常现象。既然我们鼓励放开市场准入，那么也应该解决企业退出难的问题。”

徐洪才告诉《金融时报》记者，2020年以来，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下，不少企业遇到了困难，有的是阶段性的，有的则可能是不可逆的。“对于后一部分企业，政府、金融机构等各方面的支持力度都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兜底。只有及时止损，才能减少‘沉没成本’。”

在著名经济学家、民进中央经济委员会副主任、浙江省人民政府特约研究员周德文看来，这是在我国经济增速下行压力增大，叠加新冠肺炎疫情冲击特殊背景下的务实政策。他表示：“一些企业如果只靠政策‘强心针’维持，其实是对资源的浪费。一方面，我们要为中小企业提供必要的支持，鼓励企业家发挥企业家精神，推动企业加速转型；另一方面，对实在难以维持的企业要支持其顺利退出，要把有限的资源腾挪出来，配置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这是优化要素配置和营商环境的重要举措。”

滕泰也表示，最近几年，不少地方在开办企业方面提高了办事效率，但是企业退出程序相对来说比较复杂。开办企业容易，退出也应该简单便利，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市场化营商环境。2月3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要提高企业退出便利化并建立相关的配套制度和政策措施，使中小微企业在开办便利的同时退出也便捷，这对于减少无效市场主体、增加真正活跃的市场主体比例，提高市场主体活跃度具有重要意义。

完善配套政策措施 扭转企业“退出难”

周德文提醒称，企业退出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中小企业的抗风险能力相对薄弱，经营出现问题后又难以顺利退出市场。例如， 在一个合伙制的企业中，如果其中一个股东因为投资失败或自身债务问题出现还不了贷款的情况，那么其所在的公司股权就会被冻结，工商部门也就无法给这个企业办理销户业务。还有一些企业可能已经多年无业务或不经营，却仍然存在于工商局的档案里。

另一种现象也值得关注。很多中小企业是有限责任公司，但由于部分金融机构在放贷款时会提出要求法定代表人的家属（配偶、子女）都必须在贷款协议上签字，这就意味着有限责任公司转为了无限责任公司。周德文表示：“一些企业家还没意识到这样做的风险。当前，国家正在试点个人破产法。我认为未来要在这方面大胆尝试，把企业破产退出机制与个人破产结合起来。”

民生银行研究院高级宏观分析师王静文也对《金融时报》记者表示，当前，企业退出面临注销难和破产难的问题。“一是注销企业程序复杂、耗时偏长，企业‘死亡证明’的办理手续繁琐。一些地方已经推出了简易注销制度，下一步需要继续完善；二是由于破产清算案件审理周期长、债权受偿比例偏低等原因，债权人不愿提出破产申请，企业破产过程耗时较长。”

周德文期待社会各界能对遇到暂时经营困难的企业家给予更宽容的态度。“商场如战场，我们应对一些因外部环境突变或因非主观因素而遭遇挫折的企业主，鼓励其东山再起，而非一味问责。”

当然，包容并不意味着不问责。徐洪才强调，“破产并非挡箭牌”。企业主还是要承担一定责任的，要对职工、债权人、投资者等权益负责，依法打击企业破产或退出中恶意逃废债行为。“要发挥债权人委员会、债券持有人会议等协调协商作用。”他表示。

对此，周德文也认为，部分企业破产可能是因为自身经营不善就以破产名义恶意逃废债。他提出要建立一个甄别机制，“由政府、业内权威（企业家）、专业人士（律师、税务专家等）共同合作，来甄别恶意逃废债者。”

此外，对于企业破产退出，市场最担心的是就业问题。2021年，“六稳”“六保”仍是核心任务，也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础。徐洪才表示：“在这方面仍需要政府给予更多支持，比如提供一定的补贴、提供免费的职业技能培训等，这一系列政策都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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