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杰：传统能源汽车一定会退出历史舞台 特斯拉到中国是有意义的

9月22日，由清华大学私募股权研究院与清华经管学院高管教育中心联合推出的PE产投领袖项目，宏观经济与产业投资论坛举办，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鸿海讲席教授魏杰出席会议并做了主题发言。

他表示，从国家角度来讨论的话，我认为国家对产业投资的核心是补短板，对整个产业发展方向是补短板，因此未来疫情之后中国国家层面的产投也要补短板。从企业层面来讲，中国企业投资未来的主要方向有三个：战略性新兴产业、现代制造业、服务业。

第一，战略性新兴产业投资是企业投资的一个重要要点。所谓战略性新兴产业按照目前的政策界定包括八个要点：

1）新能源。新能源是相对传统能源讲的，传统能源是指化石燃料，新能源就是非化石燃料，所谓的水能、风能、太阳能、地能、生物能、核能等等，是重要的一个方向和内容。最近我对新能源的技术情况做了调研，发现这几年实际进步很快，估计产业化的速度也会很快，像核能，最近国务院常务委员会批准了两个核发电厂的建设，技术上我们已经解决问题了，新能源将是一个重要的方向。

2）新材料。新材料将是重要的内容，我们国家的短板之一是材料，而且新材料和许多产业相关，极其重要。最近我们讨论最多的污染是白色污染，塑料袋和塑料薄膜，用完就扔，结果形成了巨大的污染，最近我到一个新材料的产业园去调研，去了一家企业，他们告诉我一件事，他们准备从材料方面解决污染问题。怎么解决？他们要找到一中可熔性材料来生产塑料袋、塑料薄膜，用完收集起来让它和氧气隔绝24小时就会变成碳水化合物，我很震惊，他们说这个材料找到了，问题是成本太高，没法市场化，他们正在做降成本的工作。我想他们真要把成本降下来的话，他们就成功了，材料领域未来估计会冒出来很多意想不到的独角兽企业，你们投资者要注意这个方向，它可能是一个我们开始没看得起眼的技术，结果引发一个大市场。像无人机的材料一样，不就是一家民营企业无意中发现的吗？材料、新材料是一个重要的内容。

3）生命生物工程。生命生物工程涉及到生物生命健康、医疗卫生等等，生物医药的核心是生命生物工程，现在是我们的短板，我们要研究它。

4）信息技术以及新一代信息技术。这个重点不用讨论它的重要性了，这个要点上我们国家使用做的还可以，硬件不行。刚才讲到所谓集成电路、半导体、芯片是我们的短板，硬件是我们的大短板，我们要研究它，怎么突破它很重要。

5）节能环保。节能环保不是社会政策，节能环保是产业政策，因为节能环保的核心是技术，在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的废水、废气、固体垃圾的处理背后是技术，没有这种技术实现不了节能环保。我们国家对一般生活污水处理还可以，但是碰到化工、碰到医院就有困难了。最近调研我知道初次化工的污染是空气，精细化工的污染是水，如果不能解决气和水的问题就没法讨论水化工的问题，化工是重要的材料领域，最后的解决还是要靠技术。我们国家光污水处理这一项就有几万亿的市场价值，技术一旦产生的话是多大的产业？前几年上市公司里面不少打着环境的招牌，最近上市最多的是环境企业，他们没有技术，就是利用讲话，结果都出问题了，关键还是技术。节能环保是产业政策，不是社会政策，我们要干还不能只保证不污染。

6）新能源汽车。中国已经正式把新能源汽车纳入到战略性新兴产业里面，我们认为传统能源汽车一定会退出历史舞台，因为它没法解决废气排放问题，北京污染贡献最大之一就是汽车排放，没有办法解决，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新能源汽车的取代。我们让特斯拉到中国来这是一场选择，是有意义的，现在新能源汽车主要是电池问题，电池的出路在于材料，锂电池不好办，但是用石墨烯材料生产的电池据说有前途。据说充一次电可跑600公里，充电时间可以压缩到15分钟了。这样的话，电动车就会成为未来，建议大家注意新能源汽车是一个重要的要点，现在不要摇摆了，我看现在还有的在摇摆，我估计它一定会取代传统汽车成为一个重要的内容。

7）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是未来技术创新的一个核心内容，5G技术不是简单的通信技术，它是下一次人类技术革命的核心。人工智能是一个必然的状态，最近我也调研了人工智能，我发现人工智能分为两个组成部分，一个是智慧人工智能，把人的脑子不用使，让它来为你完成，它依据的是算法、数字经济等等，中国人在这方面可以，所以我们的智慧人工智能发展非常快。另外一个是行为人工智能，它代替人的动作，代替人的行为，行为人工智能我们很缓慢，原因是我们的传感器不行，行为人工智能一个重要的零部件是传感器，传感器不行，所以行为人工智能就不行。现在人工智能做得最好的是智慧人工智能，像中国好医生大量是智慧人工智能，行为人工智能现在我还没发现比较好的，主要是传感器不行。日本传感器是世界上领先的，估计行为人工智能可能搞不好日本后来者居上。建议投资者要设法和日本搞一点所谓供应链、产业链的关系才行，原因就是我们目前受到约束，需要寻找解决我们受约束的问题。人工智能未来一定是一个庞大的产业体系，无论是所谓的消费还是生产，都离不开它。建议投资者要注意，不要笼统地讲人工智能，要研究一下朝哪个方向投很重要，这个方向的约束是什么，能支持你的是什么要搞清楚。人工智能是我们所讲的所谓第七个要点。

8）高端装备制造。医疗设备，核磁共振，我们都不行，后来我才知道核磁共振用的是稀土，但是我们不行。最近有一家企业告诉我说硬件解决了，没有问题了，软件不行，芯片不行，所以没有办法，打住了，但是已经迈了一大步了。这是未来一个庞大的市场。刚才讲到了高端发动机就属于高端装备制造，它是战略性新兴产业的重要范畴。

总体来讲，战略性新兴产业从目前来看大致上包括这八个要点，新能源、新材料、生命生物工程、信息技术以及新一代信息技术、节能环保、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高端装备制造，粗略算了一下，这八个要点真正能启动起来的话每年为我们贡献的GDP总量应该是50万亿左右。去年我们才99万亿，今年突破100万亿，所以中国真在总量上会逼近美国了，战略新兴产业是企业下一步投资一个非常重要的选择方向，这是从企业层面来讲的第一个投资产业的方向。

第二，现代制造业。

制造业分为传统制造业和现代制造业，按照生产产品的社会性质来划分的。生产私营产品都属于传统制造业，生产公共产品都叫现代制造业。这种划分方法是按照产品的社会性质来决定。汽车是私人产品，所以划在传统制造业。中国现在私人产品大量的产业趋于饱和状态，真正短缺的是公共产品，所以生产公共产品的现代制造业就成了重要的投资方向，所以要大力发展现代制造业。怎么发展？目前确定了六个重点：

1）航天器制造与航空器制造。航天是卫星，航天是大飞机，像C919，未来要搞C929。两个原因：一是大飞机的生产是一个国家综合生产能力，没有这个产业的发展，这块儿的综合生产能力提高不了，因为一家大飞机零部件是600万个以上，直接影响着国家的综合生产能力。二是600万个零部件涉及到多少产业？一旦启动起来对中国的经济有多大的贡献？所以中国最后决定还是上了大飞机。但是大家要明白，航天器和航空器是我们的重点，要研究这个问题。现在的核心是分工协作，分工协作是最主要的一个原则，600万个零部件还不搞一个在你这儿生产？商用公司是一个营销公司，主要是组装的，所有零部件都是采购的，谁能生产谁的便宜，谁的好就买谁的。你想一想，600万个零部件，你还不琢磨一个。最近我考察企业不是看生产什么，而是生产能力很重要，过去生产一般消费品，现在进入分工协作体系了，这是很关键的，所以你们投资人要注意这个问题，给谁投还是不给谁投，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生产能力的考察。

2）高铁。一方面因为我们技术上全面完成了，另外一方面有庞大的市场需求。原来我们是八纵八横还没有完成，最近“十四五”讨论五线城市都要通高铁，海外也有庞大的市场，高铁成为第二个要点。我们认为市场仍换技术，结果市场丢了技术没换过来，技术根本不可能转让给你，所以高铁花了15年时间自己干了，终于突破了不转让的技术。

3）核电装备制造。在新能源上已经很明确要大力推进核电，我的印象中讨论“十三五”规划的时候曾经提出来到2035年的时候发电量里面1/3应该是核电，福岛事件停了几年，最近全面重启了核电厂的审批。核电厂起来的话，核电装备制造就成为重点，市场需求还是蛮大的。

4）数控机床。从国家层面来讲数控机床都是短板，所以它成为现代制造业的第四个重点，我们要加速推进才行。数控机床将是一个重点，而且数控机床涉及到众多的产业，建议大家要关注这个要点，在投资角度上一定要敏感才行。

5）特高压输变电装备制造。我们国家准备用特高压技术改造中国电网了，一旦选择了这个技术的话，特高压输变电装备制造就成为现在的重点，特高压就是电力传输的高速路，速度最快，耗电量最低，这个技术中国是第一家使用的，据我知道原来有争论，原来担心一旦用这个技术中国会形成统一电网，因为把电能送到5000公里以外。一个地方出了问题，导致很多地方都坍塌，害怕出现这个问题，美国电网是以州为单位的。据说经过若干年的实践证明没有问题，所以开使用这个技术改造中国电网，结果中国一使用，世界上很多国家开始讨论这个技术，估计未来市场还是蛮大的，所以特高压输变电装备制造就成为第五个重点。上市公司里面有几个比较好的企业都是与此相关，原因是市场潜力巨大。

6）现代船舶制造与海洋装备制造。我们要建立远洋海军的话，要搞航母的话，这种重要的支持工业门类就是现代船舶制造与海洋装备制造，没有这些支持是不可能的。中国把现代船舶制造与海洋装备制造列为一个重点。

总体来讲，现代制造业目前大概确立的重点就是这六个方面。我推算了一下，这六个要点一旦启动起来的话给我们提供GDP总量每年应该在30万亿左右，想一想，去年是99万亿，一个产业了差不多1/3了，要大力推动和发展现代制造业。这是从企业层面讲的产业投资的第二个方向。

第三，服务业。企业层面产业投资的第三个方向是大力发展服务业。服务业是企业投资的重点。就业压力的原因。我们的就业压力很大，中国过去解决就业靠经济增长速度，差不多每年增长1个点可以提供1000万个新增就业岗位，现在不可能了，因为GDP规模越大速度就会越低，估计到2035年每年GDP增长3%就不错了，这是一个必然趋势。所以已经没法靠增长速度来解决就业问题了，只要靠服务业才行。服务业是高就业的产业，因此希望企业要大力投向服务业，要发展服务业。怎么发展服务业？把服务业分为四大类。

1）消费服务业。像餐饮商贸、医疗健康、养老消费服务、儿童消费服务、家政消费服务等等。消费服务业在中国有巨大的前景。

2）商务服务业。为人们商务活动提供的服务，像金融服务、商事服务、个人财产管理服务、园区管理服务。最近我才知道商务服务业这几年发展很快，大湾区目前有一项是提升原来的产业园，过去开发的产业是政府出面，镇、乡、区里都有，这次全面升级，升级的办法是政府退出，一切交由企业运营。企业建的园区为入驻企业服务，园区服务管理划在商务服务范畴里面，有巨大的前景。搞进的同志知道中国改革开放40年最大成就造就了一大批富翁，这些钱需要人打理，所以私人银行应运而生，我们出现这么多的私人银行的原因是这种服务业需求很大，商务服务业是服务业中的一个重要内容，有巨大的吸纳就业的前景。

3）生产性服务业。直接为生产过程提供的服务，叫生产性服务业，比如说技术服务、设计、外包服务。所谓外包服务是指现在分工协作越来越细化，许多企业把某个生产过程委托给别人，某个零部件委托给别人，外包服务是一个庞大的生产服务业。我们希望这种服务业的发展。

4）精神服务业。满足人们精神需要的服务业就是精神服务业，我们官方语言叫文化产业，包括四大类：影视、音乐、戏剧；收藏、非遗、博物馆；旅游休闲娱乐；出版文化体育。统称为精神服务业，满足精神需要的，大家不要小看这种投资，2019年GDP总量接近100万亿，其中13万亿是文化产业提供的，要大力发展精神服务业才行。我来首钢刚才从最北边进来，我觉得蛮有意思的，这个地方使我有很多联想，这个地方大家不要小看它，不知道冒出来多少未来看到的不可逾越的东西，因为不要小看精神方面的东西，这种服务业有巨大的发展前景。

总体来讲就是这四大服务业，消费服务业、商务服务业、生产服务业、精神服务业，要大家发展服务业解决就业问题。从企业产业投资的角度来看，目前大致上我个人觉得有三个重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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