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经济复苏基础不稳固 过度刺激政策“后遗症”须关注

全球经济复苏基础不稳固 过度刺激政策“后遗症”须关注

本报记者刘燕春子

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全球经济陷入深度衰退。不过，在全球主要经济体央行以及政府的不断努力下，目前全球经济已经出现了部分复苏的迹象。与此同时，以美股为代表的全球金融市场已出现大幅反弹，恢复程度远超实体经济，金融市场表现与实体经济复苏相背离的情况愈发明显。

从目前情况看，全球经济的复苏仍需要宽松货币政策以及积极财政刺激政策的支持。然而，不可忽视的是，以美联储为代表的部分发达经济体央行“大放水”以及各国政府大规模的财政支出，不可避免地为全球经济以及金融市场埋下了流动性过剩以及高债务的风险隐患。

全球经济复苏过程艰难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其9月最新发布的中期报告中，将2020年全球经济增速预期上调至-4.5%。尽管经济仍处于萎缩状态，但相比6月时的预测值已经提高了1.5%。欧元区、德国以及美国等部分发达经济体今年的经济增速预期也都获得了不同程度的上调。而中国则预计成为今年唯一一个实现经济正增长的国家。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当前全球经济开始复苏，但复苏基础并不稳固，下行风险依然较大。中国银行研究院日前发布的《2020年四季度全球经济金融展望》（以下简称《展望》）指出，此轮经济复苏有三个特点。一是波动性。在疫情防控期间，“社交隔离”措施对服务业的打击最为明显。各国逐步取消限制措施后，服务业得以迅速反弹。而一旦出现疫情反复，防控措施重启，服务业又成为最先受到波及的部门。经济活动在“防控——放松——防控” 的过程中不断拉锯，导致经济复苏过程存在较大波动性。

二是分化性。伴随着疫情发生以来全球流动性的大幅增加，主要发达国家股市均创历史新高，实体经济复苏乏力与虚拟经济持续高涨形成明显的对比。不同区域之间的经济复苏也呈现分化态势，中国、东盟等东亚国家和地区由于疫情控制良好，经济实现了率先复苏，增速高于全球平均水平，而巴西等受疫情冲击更为严重的地区仍处于衰退状态。

三是艰巨性。从当前形势看，疫情对经济的冲击不是短期性的，而是会反复发生，从而可能改变长期经济增长路径。与此同时，就业市场的恢复面临结构性挑战。不少企业和消费场所已永久性关闭，即使疫情得到控制，许多人也不可能立即找到工作，就业回归常态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疫情也正在改变居民消费和企业投资行为。出于对未来经济下行风险的担忧，居民可能倾向于增加储蓄，企业不愿意扩大生产，从而使得消费、投资回升乏力，经济复苏的过程会更加艰难和漫长。

纾困政策仍需持续加力

当前，美国、印度、巴西以及墨西哥等部分经济体疫情防控形势依然严峻。与此同时，包括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以及英国在内的多个欧洲地区国家正经历着疫情的第二轮冲击，各国政府不得不重新加强防疫措施，使得本就疲弱的经济复苏势头再度遭受重击。

在此背景下，宽松的货币政策以及积极的财政政策仍是必不可少的。而在全球利率总体水平已经较低、货币政策空间被显著压缩的情况下，推动全球经济复苏更加需要财政刺激政策的配合。OECD表示，自疫情暴发以来的政策刺激有助于确保充足的信贷供应，支持经济复苏。然而，与正常时期相比，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前已经很低的利率和高企的企业债务可能会降低货币政策的效力。需要采取相辅相成的财政和结构性政策行动，以帮助恢复信心、提振需求和经济活力，并解决疫情对各个部门和家庭的不对称影响。

《展望》表示，未来一段时期，全球财政政策仍将维持扩张基调。一方面，全球经济处于修复之中，要求财政政策提供支持。考虑到新冠肺炎疫情的长期深远影响，全球经济在中短期内难以走出困局，居民和企业资产负债表修复需要较长时间，财政政策将继续积极发力。另一方面，财政政策空间和效果相对优于货币政策。特别是本轮疫情冲击更多地作用于实体经济而非金融层面，财政政策相比货币政策会更加直接有效。

“自新冠肺炎疫情开始以来提供的迅速和广泛的财政支持证明非常有效，有助于防止更大的经济收缩。”OECD表示：“在信心仍然脆弱的情况下，持续的财政支持仍是必要的，以支持收入，将疫情大流行的创伤效应降到最低，并确保全面和持久的复苏。”

然而，在看到财政刺激政策在支撑经济复苏中所起到的积极效果外，也应注意到主要发达经济体大规模的财政政策扩张以及债务总体水平的不断攀升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展望》指出，面对疫情带来的巨大冲击，主要发达经济体大力扩张财政政策，在疫情防控、经济托底和民生保障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如果未来疫情防控与经济复苏不及预期，财政政策过度扩张，其潜在风险不容忽视。一是公共债务膨胀岌岌可危。二是危害经济复苏进程。巨额财政赤字与公共债务不仅将制约后续政策空间，还将对私人部门产生挤出效应，危害经济复苏进程。三是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深度捆绑。疫情发生以来，全球主要发达经济体开启史无前例的宽松浪潮，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深度捆绑，中短期内这一困局难以根本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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